一、2024年的財政預算展現了很強的財政擴張力度
2024年財政預算草案已經公布，在預算“四本賬”中，一般公共預算和政府性基金預算是財政政策實施的主要載體，將這兩本預算的收入與支出合計分別定義為廣義財政收入和支出，可見2024年的財政預算展現了相當強的財政擴張力度。
收入方面，2024年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目標為22.4萬億，目標增速3.3%，較上年增速下降3.1個百分點；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目標7.1萬億，目標增速為0.1%，較上年增速提高9.3個百分點。兩本預算合計，2024年廣義財政收入目標為29.5萬億，較上年預算執(zhí)行數字增加7300億元，增速2.5%。
支出方面，2024年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目標28.5萬億，目標增速4%，較上年增速下降1.4個百分點；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目標12萬億，目標增速18.6%，較上年增速大幅提高27個百分點。兩本預算合計，2024年廣義財政支出目標為40.6萬億，較上年預算執(zhí)行數字增加近3萬億，增速7.9%。
數據來源：財政部
將上述廣義財政收支的差額定義為廣義赤字，可見2024年預算計劃的廣義赤字率再次突破8%，較上年廣義赤字率提高1.2個百分點。2024年的預算安排了11.1萬億的廣義赤字，較上年提高2.25萬億；結合官方赤字隱含的2024年名義GDP增長目標，2024年廣義赤字率為8.2%，比上年提高1.2個百分點，只比2020年（8.6%）低0.4個百分點（圖1）。
另一方面，預算計劃的廣義財政支出增量也重回3萬億水平，增速達到7.9%，較最近三年大幅提高。赤字率的提高可能并不能完全體現財政擴張的力度，因為收入減少也有可能提高赤字率（如2022年），但2024年并非如此，預算計劃中的財政支出強度也顯著提高。
2017-2020年連續(xù)4年都有大于3萬億的廣義支出增量（圖2），到了2021-2023年間，政府廣義支出增長轉而進入相對收縮狀態(tài)，3年間平均增量只有0.4萬億。2024年，財政預算安排的廣義支出超過40萬億，增量重回3萬億水平，增速7.9%，較上年提高了6.6個百分點，顯示出很強的支出擴張意愿。
數據來源：財政部、Wind
此外，如果考慮到2023年追加1萬億國債延后使用的可能性，2024年預算體現的財政政策相對擴張幅度會更大。2023年10月末，中央財政增發(fā)國債1萬億計入當年官方赤字，其中5000億已經在2023年通過預算調整安排在當年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中、另外5000億以結轉收入的形式在2024年使用。但考慮到2023年追加國債的時間臨近年底，或許有相當一部分資金要在2024年才能形成實際支出。
假設1萬億追加國債中有1000億在2023年支出、剩余9000億要在2024年支出，則2023年實際執(zhí)行和2023年預算安排的支出都要做出一些調整。考慮這一因素后，2024年預算安排的廣義財政支出接近41萬億，較2023年提高約3.8萬億，支出增速將達到10.2%；同時，2024年的廣義赤字規(guī)模將達到約11.5萬億，廣義赤字率將達到8.5%。
二、為達成預算目標，2024年地方政府需調用約1.1萬億財政“余糧”
一般公共預算和政府性基金預算合計支出大于收入的部分形成了廣義赤字，為了彌補每年的廣義赤字，財政預算一般可以從以下幾個渠道籌集資金：
1）債務資金，這包括納入一般公共預算管理的國債和地方一般債（二者之和即官方赤字）、納入政府性基金管理地方專項債，以及在特定年份發(fā)行的不計入官方赤字特別國債；2）從國有資本經營預算調入；3）特殊利潤上繳；4）使用預算穩(wěn)定調節(jié)基金和歷年結轉收入。
其中，預算穩(wěn)定調節(jié)基金和歷年結轉收入起到“蓄水池”作用，可以視為各級政府的財政“余糧”。
當通過新增政府債務、收繳特殊利潤、調用國有資本經營預算籌集的資金大于廣義赤字時（表2最右列負值情形），就會形成實際的資金結余：例如在2021年，廣義赤字5.8萬億，但當年一般公共預算和政府性基金預算通過上述各種渠道籌集了7.5萬億的資金，高于赤字1.7萬億，這1.7萬億自然被結余起來。
而當籌集的赤字彌補資金小于廣義赤字時（表2最右列正值情形），就需要各級政府從預算穩(wěn)定調節(jié)基金和歷年結轉收入的“余糧”中調用資金。
數據來源：財政部
2024年，財政預算的計劃收支形成了11.1萬億的廣義赤字，數據可得的用于彌補廣義赤字的資金共有約10萬億，包括：4.06萬億的官方赤字融資、1萬億特別國債、5000億2023年追加國債的結轉使用、3.9萬億地方專項債、從國有資本經營預算調入2750億元以及從中央預算穩(wěn)定調節(jié)基金調入2482億元。
所以，為了達到預算支出目標，2024年地方政府還需要從“余糧”中（地方預算穩(wěn)定調節(jié)基金、一般公共和政府性基金預算歷年結轉收入）調取1.1萬億。
那么，2024年地方政府有無1.1萬億的“余糧”可供調用呢？
從表2列示的數據看，盡管1.1萬億的“余糧”調用額度是近10年間最高水平（2015年的5130億元）的兩倍有余，但考慮到2020-2022年地方政府可能累積了約2萬億元的結余資金（或許是由于債務資金支出效率不高），如果2024年地方政府保持較高的支出效率，調用1.1萬億“余糧”形成財政支出應該是可以實現的目標。
三、2024年財政預算的宏觀含義
財政預算需要考量的因素非常多，遠不止宏觀經濟一個方面，多數時候財政預算事實上主要考慮的因素并非宏觀經濟，國內外皆如此。但任何財政預算都有宏觀影響，我們這里就試圖簡單分析一下2024年財政預算的宏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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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節(jié)選自《如何理解2024年的財政預算》，作者盛中明系中國金融四十人研究院青年研究員，郭凱系中國金融四十人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微信掃碼可閱讀完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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